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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润率暴打蒙牛伊利,养奶牛比卖牛奶更赚钱吗?

1998年夏天,利乐联合北京的乳制品企业三元,搞了一个“中国牛奶科学论坛大会”,两百多位专家齐聚一堂,讨论为什么日本人的平均身高能比上一代高10厘米。经过几天紧锣密鼓的讨论,专家们不约而同得出结论:日本人长得高,全靠喝牛奶。

对于中国乳制品来说,这场“科学论坛大会”是一个行业里程碑事件。另一个里程碑则是十年后的三聚氰胺事件。

三聚氰胺事件让中国乳制品行业进行了一轮大换血,河北著名品牌三鹿倒下,光明,蒙牛,伊利也一度被推向风口浪尖。飞鹤,完达山等一系列品牌迅速抢占真空地带,而在上游的牧场,国务院打响了改革第一枪:奶站只能由奶制品公司、养殖场、地方合作社开办。个体奶农、小型奶厂迅速出清,规模化的大型牧场开始走上历史舞台。

2008年之后,大型乳制品公司纷纷控股或自建牧场,上下游紧密绑定,成为了行业上游最明显的变化。随着澳亚集团之前在港交所交表,我们才得以通过招股书一窥这个行业的秘密。

澳亚集团的特殊性在于,它只经营上游的原料奶生意,剥离了一切诸如鲜奶、奶粉、乳制品这类下游业务。同时 ,相比乳制品企业5%到7%的利润率水平,澳亚牧场的利润率长期稳定在20%以上。

通过本文,我们回答三个问题:

1,中国牧场的分布是什么样的?

2,澳亚牧场为什么能做到20%的利润率?

3,蒙牛伊利为什么不从牧场做起?

01

不是所有草地都能养牛

无论是叫牧场、还是奶厂、还是奶站,本质上就是养奶牛。这是个看起来简单,实际上也非常简单的生意:一看草,二看钱。

(1)不是所有的草,奶牛都喜欢吃。

从地理上看,北半球著名的草原,比如呼伦贝尔草原,欧亚草原,北美草原,那拉提草原基本分布在北纬47°左右的区域。在中国,70%的牛奶产自横跨内蒙古草原的黄金奶源带和东北地区,前者气候适合优质牧草生长,后者提供充足的土地供牧草生长与奶牛活动空间。

2019年,内蒙古牛奶产量占据全国总产量的18%,基本都是伊利和蒙牛的牧场,黑龙江第二,占据15%,其次是河北占据13%,三个省份产奶量是全国总产量一半。其他地区虽然也有草场,但只能说凑合用,比如光明的牛奶就大多产自崇明岛的牧场。

这也难怪远在广州的越秀集团要千里迢迢的跨省接手辽宁的辉山乳业,还是因为广州实在不适合放牧。

(2)好的草场就这么多,只能靠收购并购了。

对下游乳制品企业来说,三聚氰胺事件后,稳定奶源的重要性迅速上升,而对牧场来说,原料奶的价格周期性波动,也需要绑定下游乳制品企业才能有效抵抗。因此,行业的进场门槛迅速提高。

相比个体户也能搞定的养猪,奶牛需要露天活动空间保证充足日照,取奶也需要大量专业设备,一头最受欢迎的荷斯坦奶牛,单头成本高达3万元。无论是前期投资还是后期管理,小而散的个体户一般做不到,前期投入成本与土地决定了牧场建设倾向于规模化,大型乳企提出的“万头牧场”计划正是源自于此。

2020年,我国牧场建设新项目几乎都是大型牧场,设计存栏5000头以上牧场的存栏数占85%,万头以上牧场存栏占63%。小型分散养殖的牧场越来越少,中小型企业很难再具备养殖奶牛能力。

这种情况,造成了牧场产业一个特殊的现象:大型牧场公司要么是隶属于某个大型乳制品品牌,要么有大品牌参股,形成绑定关系。目前我国排名第一的优然牧场,背后的大股东就是伊利集团,而排名第二的现代牧业,则流淌着蒙牛的血液。

澳亚牧场虽然看起来是独立运作,但背后其实是日本乳制品巨头明治集团。

02

牧场也得看周期吃饭

澳亚牧场的经营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初看经营业绩特别好,仔细一看也许有隐患。

澳亚牧场主营养殖奶牛与肉牛,贩卖生牛乳和牛肉制品,生牛乳主要作为原材料流向乳制品企业,客户群包括蒙牛,光明,明治,君乐宝,新希望等一线奶企,占据总体营收80%以上。

而牛肉制品主要流向左庭右院这种餐饮企业,作为菜品出售,主要是不合格奶牛,后来自己也开始尝试做“澳亚牧场”牌乳制品,但都处于初创期。

所以,澳亚牧场其实和网红股牧原股份位于一个赛道,现在是一个纯粹的养殖企业,不同的是一个卖肉,一个卖奶。

2019年-2021年,澳亚牧场营收分别为3.52亿美元,4.05亿美元,5.22亿美元,营收整体相当不错,但从利润上看,三年的净利润分别为6756.7万美元,9584万美元,1.05亿美元,就是一个增收不增利的情况。

背后的原因,还是逃不开的周期。

首先,养殖业受上下游大宗商品价格变动影响比较大。比如同为养殖业的温氏股份,受到猪周期的影响,猪肉价格跌跌不休,营收没办法覆盖成本,导致2021年亏损严重,江西的正邦股份更是亏的触目惊心,网上一度谣传要破产。

澳亚牧场也面临这样的问题。比如在销售成本中,饲料占比相当高,2019-2021年三年占比为70.9%,73.3%,71.7%,随着饲料价格的变动,业绩翻脸可能性会持续升高,其招股书中也提及,饲料价格一旦上涨,业绩就要打折扣。

同理,在销售端也是如此,生牛乳的价格变化也较快,可能会助推企业取得更好的业绩,而也可能导致企业亏损。

即使企业采取了套期保值,也并不能认为企业的业绩可以高枕无忧,上一个采用套期保值来抵抗原材料价格变动的企业是金龙鱼,套期保值致使企业产生巨额亏损——2021年,金龙鱼原材料套期保值失败给公司造成9.23亿的损失,黑天鹅事件谁也预料不到。

其次,养殖业在资产端也有问题。资产中涉及大量生物资产——也就是奶牛,而生物资产一般以公允价值计量,每次重新计量都会对资产产生影响。

澳亚牧场资产涉及大量的生物资产,而牧场行业一直有着“奶荒—加大养殖—奶剩—倒奶杀牛”的恶性循环,把资本主义卸磨杀驴的残忍演绎的淋漓尽致。随着周期变动,奶牛变肉牛就意味着公允价值的骤降。

2019-2021年,因为生物资产变动就给澳亚带来4.87亿美元,4.86亿美元,6.38亿美元的收益,这些收益并非企业经营收益,而是奶周期进入上行阶段导致的收益。

虽然业绩可能有隐忧,但相比于蒙牛伊利,澳亚的盈利能力还是出众的。

澳亚牧场2019-2021年的净利率维持在20%以上,而伊利2020-2019的净利率为7.35%,7.72%,而蒙牛更低,2021-2019净利率为5.87%,4.9%,6.87%,从盈利能力来说单做牧场是比蒙牛伊利卖成品奶更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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